廷在渊

《仙山会》金光（已故）全员

　　欲星移中心，第一次写鱼，不知道有没有ooc
　　给水边 @水边 的点文，感谢豹豹 @海豹大胡子 的建议！
      
       笔力不足，多多担待。

　

　　――――

　
　　“怎样？你能牺牲别人，不能牺牲自己？！”

　　………

　　“师相，带她离开！”

　　……

昔日答应一步禅空，带离锦烟霞的场景突然在此刻出现在脑海中。

冥冥之中自有天意。

世事不断轮回，从他人身上碾过，上一次他是旁观者，而这一次转轮，转到了他的面前。

　　“老三！”

　　“够了，你们都知道现在是什么情况！”

　　……

　　“欲师叔！”

　　“钜子！！”

　　“维护九界和平，是钜子的责任！”

　　……

　　“老二，带他离开！”

　　……

　　“墨家九算和钜子有一个共同的目标。”

　　……

　　“缺舟一帆，”

　　“法海渡航。”

　   话语一落，欲星移的意识与大智慧融为一体，他是大智慧，大智慧却不只是他。

　　他的意识形态受损严重，此时已经太过薄弱，无法占据主导，只能作为思能力量的一部分存于大智慧之中。

　　混沌之中和其他一百零八名大智慧一起发挥作用，直到耗尽最后一丝思能，意识沉入边无际的黑暗……

　
　　――

　　

　　本已经做好了消失的心理准备，没想到还有睁开眼的机会。

　　

　　欲星移有些不确定的眨了一下眼，抬起手拂开垂到脸上的白纱。

　　

　　“这里是……”

　　

　　这里不是地门，也不是海境浪辰台，是一个完全陌生的所在。

　　

　　“你醒了。”

　　轻柔冷淡的声音从不远处传来，欲星移浑身一僵，缓缓转过头去。

　　

　　默苍离坐于桌旁，静静的注视着他，青衫依旧，冷淡依然。

　　

　　早已确认过前钜子死亡的事实，现在再见，不免心头一震，旋即又释然了。

　　

　　“原来人死后还有去处，传说竟是真的，哈。”此时此刻，他竟然还能笑得出来。

　　

　　“你若这么想死，也该死的远一些，免得在我身旁污染空气。”

　　默苍离一步步走近，居高临下的俯视他，淡色的薄唇掀起，吐出刻薄的话语。

　　

　　欲星移想不到死了还要挨骂，苦笑一声，“看来我真是做人失败，死后见到的第一个人是你，钜子……或许我更该称你一声――师兄。”

　　

　　也许因为已经身死，生前事皆化浮云，不再对立的立场，使他对钜子少了曾经的忌惮惧意，反而多了一分“大家都已经是个死人了”的亲近，甚至想和这个人叙叙旧。

　　

　　然而钜子并不想和他叙旧。

　　

　　“你的思能果然耗损过多，反应迟钝到如此，很快就可以与金丝雀为伴了。”

　　

　　欲星移怔了一下，才反应过来

　　“你的意思是，我没死？”

　　

　　默苍离却不再回答。

　　

　　欲星移突然注意到他脖子上有一条鲜明的血痕，上下穿插着斑驳的针脚，刺目又狰狞。

　　没有哪个活人脖子上被缝了这么多针还能好好的站着。

　　默苍离早已死去，他的头颅被砍下，为了让帝鬼安心，作为设局的一部分。

　　欲星移突然想起以上那些事，关于前钜子的死法。

　　

　　“人死后，会维持死时的状况。”默苍离苍白的手指抚上那条血痕，表情很淡。

　　

　　欲星移不知道该说什么。

　　

　　他身上自然是没有伤痕的，因为默苍离的话，他很快反应过来。

　　

　　若他意识回不去身体，而身体还活着的话，那么最大的可能是，在现实生活中变成活死人。

　　

　　

　　“来到这里的人都已经死透，只能依靠人世之人的执念存在，或者了无痕迹的消失，只有你是一个特例。”

　　

　　

　　

　　――

　　

　　

　　你还有机会回去。

　　

　　默苍离的话像地门震荡的钟声，又像是重石落入湖中激起的水纹，一圈圈在他的脑海中扩大。

　　

　　如果还能回去，元邪皇，王，太虚海境……

　　

　　活着的人总要承受太多苦痛，外界加诸于己身的压力,在位谋政的责任，日久渐沉，成了束缚自己的牢枷。

　　

　　死的时候反而轻松了，什么也不用想，什么也不用管，卸下责任一身轻，那些俗事就留给活人去操烦………

　　

　　欲星移的手指猛然一抖，陡然回神。

　　

　　他刚才在想什么？！他竟然会想要逃避！

　　

　　如果有机会能回去，他自然会想尽一切办法回去！

　　

　　

　　――

　　

　　这里没有日光也没有夜晚，天与地是相连的，在不远处相交，皆是灰蒙蒙的一片。

　　但那个“不远处”只是种假象，正真想一探个究竟，就会发现怎么走也走不到那个相交点，永远隔着那不远不近的距离。

　　

　　欲星移醒了之后，感觉身体在一点点变实，猜测是部分思能回溯于体的缘故，至于原理是什么，暂时无法深究。

　　

　　他注意到己身和其他人的不同，他的皮肤表面附着一层淡淡的荧光，而其他人的身体边缘都有一层灰色，像是随时要与周遭环境融为一体。

　　

　　

　　“老三！”一个稚嫩又尖锐的声音直刺他的耳膜，简直再熟悉不过。

　　

　　欲星移要稍微低头才能看见那双阴鸷不甘的眼睛。

　　

　　“老七，哈，好久不见啊。”

　　

　　玄之玄胸口一个空洞的大窟窿，看起来很是骇人，想必这是俏如来的诛魔之利的杰作。

　　

　　玄之玄笑了笑，眼睛里的嘲讽不加掩饰：“想不到你也死了啊！”

　　

　　他迈动短小的腿围着欲星移转了一圈，锐利的大眼睛上下扫视，似乎在找伤口，嘴里边说“我就知道，谁也逃不掉一死！”

　　

　　“这话倒是没错。”不过早晚而已，欲星移想，“不用找了，我身上没有伤口。要知道，我们还是有区别的。”

　　

　　玄之玄瞳孔骤缩，恶毒的瞪视他，随后忿忿的呸了一口，朝另一边走去。

　　

　　老大在那边等着，并没有过来，眼睛也没望这边，只是垂头看地。

　　

　　远远可见同样的胸口一个大洞。

　　

　　欲星移目送他二人离去，觉得他们似乎同病相怜，更荒诞的是，那种和平相处的模式让他产生一种“爷孙散步”的错觉。

　　

　　欲星移摇了摇头，又苦笑一声。

　　

　　在这里，兴不得风，作不得浪，那些生前未满的欲望无法得到延续。在这样一个没有权谋，没有财富，没有名利的地方，就只能这样存在着，连消失都只能被动选择。

　　

　　

　　欲星移继续往前走，一路上看见很多人，他们有些身体完好，有些残腿断臂，有些神情激动，有些表情麻木。

　　

　　唯一相同的是，他们都对他视若无睹。

　　

　　他走过了人多的那一段路，看见一个竹屋，清新明亮的绿色让他感到诧异。

　　

　　随即心头涌上一种复杂的不安，迫使他差点转身离去，而门在这时打开了――

　　

　　欲星移感觉喉头干涩，“常欣……姑娘。”

　　

　　常欣眼前一亮，似乎十分高兴：“先生！是你！”随后才意识到态度的不妥，连忙解释，“啊，对不起，我是说……你也亡故了啊。”

　　

　　常欣把门打开，请他到屋里去坐，倒了一杯清冽的泉水给他，

　　

　　欲星移接过，低声道“谢谢”，小口啜了一口。

　　

　　“我好久没看到别人了！周围空无一人，只有我一个，很无聊，也好孤单啊！”常欣说，随即眼眸又亮了些，“先生，你从那边过来，大家都还好吗？”

　　

　　欲星移看着她单纯的眼眸，心脏有一瞬间近乎窒息的刺痛，面上却看不出异样，微笑着说，

　　“他们都很好，”可是元邪皇就要降临人世了……

　　“我离开的时候，还很好。”

　　

　　常欣有些落寞的笑了笑：“那就好，那就好。我有些想念大家了。”

　　

　　欲星移移开目光，想了想说，“对了，方才你说周围只有你一人，是怎么回事？”

　　他刚才一路走过来，分明有很多人啊。

　　

　　“我也不知道，我来这里的时候，就是这样了，就只有这间屋子和这片竹林，周围很安静，没有其他的活物。”

　　

　　难道她看不到其他人？想到刚才一路走来，路上的人仿佛都看不见他。欲星移心里有了一个推测，还需要求证。

　　

　　“常欣姑娘，我要离开了。”

　　欲星移向她告别，她看上去有些不舍，“先生，你要去哪里？你还会回来吗？如果我想找你，要去哪里找呢？”

　　

　　“放心，我会时常来看你的。”欲星移轻轻的拍了拍她的肩。

　　

　　“嗯！好的……那个……”常欣突然有些犹豫起来，

　　

　　“还想问什么？直说吧。”欲星移用微笑鼓励她。

　　

　　女孩有些脸红“俏如来他怎么样了？他…恢复记忆了吗？”

　　

　　欲星移：“他现在应该都想起来了，你可以放心。”

　　

　　“那就好……玄狐呢？玄狐现在学会人的感情了吗？”

　　

　　“我想他会慢慢学会的。常欣姑娘，你挂心人世的事情很多啊……”

　　

　　常欣连忙道歉：“额，对不起，缠着先生问了好多问题。”

　　

　　“没事。”

　　

　　欲星移走出门口，又回头看了她一眼，“常欣姑娘，我可以问你一个问题吗？”

　　

　　“当然可以了，什么问题？”

　　

　　欲星移逆光站着，眼神瞬间变得深邃，

　　

　　“你恨害死你的人吗？”

　　

　　――

　　

　　

　　欲星移回到了默苍离的院落，这里和其它地方一样，天色灰蒙蒙的，四周光线暗淡。

　　

　　

　　默苍离的面前摆了一张白纸，和一个砚台，看见欲星移回来，他也没有放下笔，甚至连头也没抬。

　　

　　“你放下不少。”

　　

　　“是。”欲星移走过来看一眼桌面，“你在画什么？”

　　

　　默苍离手里的笔蘸饱了墨水，在纸上用力画了一笔，又叠着画一笔，一笔接着一笔，凌乱的在其上涂抹，根本不成形状。

　　笔上的墨稍干，落笔成焦，默苍离便重新蘸饱了墨水，再在纸上落墨。

　　

　　直到纸上落满了大大小小的墨片才停，欲星移皱眉盯着看久了，有一瞬间眼花，纸上的黑似乎变成了暗沉的红，像大片大片凝固的血迹一样！

　　

　　他心一惊！再凝神看去，墨色还是墨色。

　　

　　默苍离放下笔，声音很低

　　

　　“纸是这样变脏的。”

　　

　　欲星移后退一步，觉得默苍离周围的灰色仿佛加深了，近乎变成黑色。

　　

　　“苍离啊！怎么样人醒了没啊？！”

　　突然一个人声闯入，撞碎了这片黑暗，冥医额头上苦大仇深的皱眉纹最先映入眼帘。

　　

　　他的到来似乎给院落带来一些光亮。

　　

　　冥医看到站在旁边的欲星移，“哈啊，你醒了啊！我就说，估计等我回来你已经能下床了。”

　　

　　“你们怎么都站在这里？快进去坐吧，等一会儿饭就好了！”看到桌子上的纸，又忍不住抱怨：“哎呀苍离啊你怎么又在纸上乱画，多浪费纸墨！不过也可以当做今天的引火纸……”

　　

　　默苍离一言不发的转身进了屋子，欲星移也跟着他进去。

　　

　　不知怎么，竟然有点想笑。

―

　　常欣和他说，发生的事都已经过去了，怨恨也于事无补，现在她在这里，等待他们百年之后来与她见面，若是等不到那时候，那便是过眼云烟。

　　人，生不过百年，死不过执念。

――完――

  

――

碎碎念：

欲星移前篇算是写完了但是仙山的执念没有写完因为我想念华儿倦螭狂安倍阿郎邪马台笑天海光流甚至雷藏幻姬重子白比丘而且我还想写玄狐和常欣团聚雷藏和重子生几个娃等等等等这个坑相当于一个大设定里面所有的人依靠凡世之人的执念存在如果执念消失那么这里的人就消失还杀戮越重黑暗越浓我是故意不打标点符号的这段可以不看对不起我的年终总结简直白说秒速打脸我又挖坑了我一定会填完的信你有鬼呵呵。